《诗经》中的养生文化(4)
在春秋时代,《诗经》中的诗篇皆可入乐,是可以演奏的歌诗,由于《诗经》中诗歌源于各地,应用场合也不一,所以彼此的音乐风格也有很大差异。既有以“郑卫之音”为代表的“淫声”;也有是以《雅》《颂》为代表的“正声”。
所谓“淫声”与“正声”,其区别主要不在于其内容是否涉及男女情感,而在于音乐所蕴含的情感是否有节制,是否符合中和的标准。孔子最早对郑声提出了批评,“放郑声,远佞人。郑声淫,佞人殆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这倒并非其不好听,恰恰相反,在时人眼里,郑卫之音是很悦耳的,如《乐记·魏文侯》中说“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”。孔子之所以反对郑声,是因为这种音乐不加节制,过于放纵,不符合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的中和之美。而以《雅》《颂》为代表的诗歌,则以其乐而不言、勤而不怨、怨而不言、哀而不愁的特点,向来被认为是音乐的典范,即所谓“正声”。正如荀子所言:“故听其《雅》《颂》之声,而志意得广焉。”(《荀子·乐论》)《雅》《颂》向来被认为是“正声”,欣赏之后会感到心胸开阔,意气奋发。
从养生角度来看,这种对“淫声”与“正声”的区分态度有其合理之处。平和、有节制的音乐具有平心释躁的功能,能够感化人的情志,使人趋于心理上的平和状态。正如北宋理学家周敦颐《通书·乐上》所说:“故乐声淡而不伤,和而不淫,入其耳,感其心,莫不淡且和焉。淡则欲心平,和则躁心释。”反之,则对身体有害无益。《左传》中医和在分析病因时,就明确说:“先王之乐,所以节百事也,故有五节,迟速本末以相及。中声以降,五降之后,不容弹矣。于是有繁手淫声,慆堙心耳,乃忘平和。君子弗听也。”强调对于“繁手淫声,慆堙心耳”的音乐要远而避之,因为会使人听了失去“平和”之心。杜预在为《左传》所作注中就明确说:“五降而不息,则杂声并奏,所谓‘郑卫之声’。”
综上所述,可见《诗经》中所蕴含的养生内容是非常丰富而多样的,自然,与后世养生文化相比,这些内容还远不够成熟,至多只能算是养生的萌芽而已。虽然《诗经》时代尚没有“熊经鸟伸”的养生术,也没有什么高深的养生理论,更没有专门的养生家出现,上述这些养生文化的内容也比较零散,但是,正是这些日常生活中的涓涓细流,最后百川归海汇聚成蔚为大观的养生体系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研究以《诗经》为代表的先秦时期的养生文化的意义也就不言自明了。
[①]谢绣治,诗经养生思想述论【J】.第七届《诗经》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(一),2006.8
[②]闫茂华,宋喜贵,陆长梅.《诗经》中的饮食与养生文化考究【J】.农业考古.2012.2.
[③]宋迎东,黄燕娥.诗经中的生命观及其对体育养生的启示【J】.广东青年干部学院学报.2006.5.
[④]程俊英,诗经译注【M】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2年8月。P148.
[⑤]杨树达.积微居小学金石论丛【M】.中华书局.1983年.P16-17。
[⑥]详可参张炜《商代医学文化史略》(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,2005年11月)中相关内容。
[⑦]李经纬.中医史【M】.海南出版社.2007年9月.p24.
[⑧]温长路.诗经中的药物与治疗学思想【J】.江苏中医.1991.7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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