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上海学中医的洋学生:人们总说中医慢,这是
赛思坐在诊室实习时,等候的病人们总要对他多瞟几眼。
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,毕竟,他的长相和中国医生不一样。他皮肤褐色,头发卷曲,五官立体。他来自印度。
经常带教留学生的浦南医院中医科主任徐中菊也发现,每当她身边坐着来自异国的学习者,病人们会心照不宣地说话轻声轻气、特别守规则。
这不免让徐中菊觉得可爱——外国人来学习中医,无形中令就诊中医科的病友也多了一份自豪感。
这半年,徐中菊所在的中医科密集接待了来自法国、爱尔兰、巴西、越南的进修参访团队,来自以色列的团队7月即将抵达。
2017年3月,我国发布《中医药“一带一路”发展规划(2016—2020年)》,计划与“一带一路”相关国家合作建设50家中医药对外交流合作示范基地,推出20项中医药国际标准。目前,中医药已经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。上海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的数据也显示,近十年学习中医的留学生数量逐年上升,有783名留学生获得该校各级学位,来源地覆盖57个国家。
“屠呦呦获诺贝尔奖、游泳名将菲尔普斯拔火罐……中医药已经成为一张中国名片,吸引着各国的人们来学习。这似乎也是一种提醒,别忘了我们自己的文化和瑰宝。”上海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院长闫晓天说。
“中医这么神奇,我想知道原理”
外国进修医生们在旁听门诊。(资料照片)
赛思说,他的出生就是托了中医的福。
赛思是上海中医药大学大五学生。他出生在印度果阿,一个“游客多过居民”的旅游大区。
赛思的父亲是针灸师。父亲年轻时就想学医,但因机缘做了工程师。后来,他遇到一位来自中国的中医,治好了他的颈椎问题,于是对中医燃起兴趣,先去斯里兰卡读了3年针灸本科学位,又深造读了硕士、博士,学成归来,在果阿小有名气。
25年前,赛思出生那日,母亲疼痛难忍,医院表示爱莫能助,且按经验推算,起码还有5小时。赛思的父亲决定施针助产,母亲的疼痛迅速得到缓解,半小时后就顺利诞下塞思。
这当然是赛思听来的故事。而他亲眼见证的效果更是神奇。
“人们总说中医慢,这是误解!”他曾亲眼目睹一场发生在家门口的车祸。一位摩托车驾驶员被轿车撞飞,鲜血流出,昏迷不醒,赛思的父亲迅速上前为伤者施针。短短几秒,伤者一阵抽动、急促呼吸后苏醒,等救护车10分钟后赶到,伤者已能自行走上救护车,令抢救人员惊讶不已,纷纷表示以后要向赛思父亲学习针灸急救。
还有一次从泰国飞往印度的航班上,因餐食有问题,乘客们集体中招,厕所大排长龙。机上药物不够,赛思的父亲主动站起,教大家用中指按进肚脐深处揉腹,果然不少人腹泻止住。
也曾在一家公司,一位老板疑似心梗倒地,赛思和父亲正好在场,父亲直接用旁边女职员的胸针刺少冲穴,老板很快复苏。
印度地震频发,每次地震,父亲都带赛思去义诊,赛思发现,中医对缓解疼痛、抑郁状态都很有效果……
“中医这么神奇,我想知道原理。”赛思说。父亲建议他来中国学习,先学中文,再学中医,“要学,就要用中文学原汁原味的中医”。
松本隆吾虽是赛思的学弟,但整整比赛思大了21岁。
松本隆吾来自日本千叶县,他的两个孩子一个9岁一个7岁。去年9月,他走进上海中医药大学大一课堂的第一天,就有同学问他:你为什么来?他笑而不语。他所有的课都上,连体育考试也全部参加。
松本最早接触中医是在七八岁。他有较严重的鼻炎和过敏症状,去各家医院,医生都认为只能使用激素,效果却不佳,无意在家附近的针灸诊所治疗,结果治愈。
1998年他去长野滑雪,扭到脚踝,不能行走,去综合医院,拍X光说骨头没有断,是韧带损伤,除了固定关节只能等身体自愈。1个月靠着拐杖度日后,松本突然想起老家那家针灸诊所,返乡治疗,第一次就有明显好转。此后每周一次,8次基本痊愈。
当时松本在日本一家著名贸易公司工作,有一天,他看着身边的老前辈,突然间感到未来几十年发展已经看得到头。2000年,他辞职,去针灸学校读书。3年学习后,他在两家医院做针灸师共11年,看到了针灸更多效用,比如一位癌症晚期患者,即使给了麻药依然疼得无法入睡,但施以针灸居然可以睡整觉。
2013年,松本一家来到中国,工作了两年后,松本想学习中医。“这里是中医的源头,我想从根源学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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